时代的巨轮从不停歇,我们的生活总是在不停地变化当中,近几十年来,有无数新技术新事物在不断诞生,这让我们的生活更加的便捷、让我们的经济更加富裕。但是在这社会高速发展的同时,却有不少传统的老手艺静静地退出了舞台。曾经多少手艺人凭借着这些好手艺混的风生水起,而如今它们却逐渐被机械化自动化所替代,它们慢慢地不被这个社会所需要而渐被人们淘汰,它们面临无人传承而悄悄地消失……平度市崔家集镇是位于平度市西南方的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农耕小镇,在这里却传奇般存在着很多在城里早已难觅身影的手艺人,那些越来越难见到的老手艺仍在他们手中坚强地存在着。

　　□文/图　半岛记者　郭巧玲

　　“扫帚”是人们在生活当中必备的工具之一,以前人们大都用手工编扎的高粱扫帚,但伴随着时代发展,现在的人们用的最多的是:机械批量生产的塑料扫帚,各种颜色、款式任人挑选,说不定在扫帚的侧边还细心地给挂上个簸箕。伴随着各种机械成批制作扫帚的使用日渐增多,旧时那种厚重的高粱扫帚渐渐地淡出人们的视线,现在会“扎扫帚”这门老手艺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仍在“扎扫帚”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但是在平度市崔家集镇苑家庄村就有这样一位仍在每天扎高粱扫帚的手艺人。

　　坚持扎扫帚47年

　　她叫陶翠美,是一名72岁的老婆婆,走进她家房子的堂屋,陶翠美正坐在地上用绳子勒紧一捧高粱苗,绳子打了结,她利落地从身边的一堆高粱苗里在再抓起一捧……堂屋不大,她的身边有散落或成堆放着的各种高粱苗:右手边是有穗有杆的、左手边的全是米黄色的高粱杆,再向外一边是扎好扫帚头散着扫帚柄的,一边是已经扎好了的扫帚。看到有人来,陶翠美站身起来,拿起最近的一把大扫帚,在面前地上一划拉,碎杆、穗子被扫开了,露出水泥地面,摆开靠在墙边的小马扎,招呼着坐下。

　　“我15岁的时候就会扎了,是跟我父亲学的。”从小跟在父亲身边的她,耳濡目染地也学会了这门手艺。后来嫁了人,在种地之余她就拿起高粱杆扎扫帚,“习惯了,以前跟着父亲扎,结婚了就自己扎,这扫帚一扎就是47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陶翠美家以种地营生,平日里她扎扫帚只是为了赚点零钱补贴家用,扎好的扫帚带到地里去买,一把能买到3块钱。那个时候很多人家都会扎,有的扎了自己家用,有的赚钱补贴家用。“扫帚、篦子、盖垫、炊帚都是,现在还在扎的真的不大多了,这一片除了我没听过还有其他人在扎。”陶翠美说。

　　很多工具都是自己做的

　　堂屋里有一把被卸掉四条腿的木质椅子上,椅背靠着墙面,椅坐上铺着用白色的编织袋或杂草或棉花塞好的垫子,陶翠美就坐在上面,背部紧靠在椅背上,双腿蹬直,她的脚距离垫子的下边缘约一个手掌的宽度。“扫帚扎紧扎实才好用,坐在这椅子上配合撑撑(音译)用省劲儿。”一边说一边从旁边拿来一个扎好扫帚头散着扫帚柄的半成品。人们在生产实践中产生智慧,劳动工具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完善与发展。“小刀、剪子是买的,其他的像撑撑、木锤、刮子、背椅这些都是自己弄的。”她扎扫帚用的多数工具是自己动手制作出来的,甚至是“发明”出来的。

　　腿上铺着已经泛黄了的白布,椅背和靠着的墙面之间塞着布条,布条的两端被系起来变成一个圈,陶翠美坐在椅子前面把这圈从左右同时扯到腰的两边,扯出的部分用“撑撑”上的一根木棍卡在腰上。撑撑由三根木棍,一条钢丝做成,其中的两根木棍钉在一起呈T字形,钢丝的一端连在上面,一端连在另外的一根木棍上。双腿稍弯曲,双脚放在撑撑T型部分,半成品扫帚放腿上,钢丝在散着的扫帚把上缠一圈,使劲一蹬,被缠着钢丝的扫帚把一边被束紧、一边开了花。“以前背带系腰上,勒绳子的时候腰腿一起用力,现在上年纪了腰经不起折腾,就琢磨出用椅背撑着,只要身体压住椅子,腿用力把钢丝扯紧就行。”

　　扎好的扫帚就拿到集上去卖

　　拿着细绳在勒紧的钢丝处挽了几下,小刀割断绳子,松开撑撑,继续向下一道一道地勒着,时不时向柄上添加削开来的高粱杆,扫帚柄勒紧12个扣子,拿起一把弯弯的小刀把尾部修齐,再用刮子刮修扫帚头,一把扫帚在陶翠美的手中就被扎好了。“我一天能扎12个左右,20分钟左右能扎一个。别的活儿也做不动了,闲着没事就在家扎扫帚,扎好的扫帚就拿到镇集上买。”

　　她的扫帚总是不愁卖,周边的很多百姓喜欢用陶翠美绑的扫帚。“有的人在集上买、有的人找上门来买。”以前还总有小贩前来向她提前订购扫帚,她的扫帚曾经还远销河南、济南、黑龙江等城市,“他们来找我,提前预订好要多少,一般是一百或两百把,等到约定的某个月份他们就来取,不过那是很多年以前,现在只是做来打发时间,有闲功夫了,就扎几个自己单卖。”

　　从自己的老父亲那里学到的手艺,有没有教给下一代?她笑了笑说:“扎扫帚原本就是一个营生的手艺,年轻人觉得干点其他的工作赚的钱更多,没人再爱学这个了。”陶翠美育有2个儿子1个女儿,当谈起自己孩子是否会扎扫帚时,她想了一会儿,小声地说:“大儿子也许会点儿”。扫帚品类越来越多、手工扎扫帚生产成本、效率等不占优势、老一辈会扎扫帚的手艺人年纪越来越大、年轻人没有几个会扎扫帚……种种因素让“扎扫帚”这门手艺渐渐失传,劳动者们用双手扎出高粱扫帚,这个曾经与人们的生活密不可分的物件,现在正在与人们渐行渐远。